嵇康与山涛：竹林七贤魏晋风度（绝交之后仍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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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蓝梦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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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史称“竹林七贤”，他们崇尚老庄，研究玄学，信奉清静无为，追求超然于物，引领了一种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后世称之为“魏晋风度”。

（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颇喜雅集，常常聚在一起饮酒、服药、清谈、纵情歌舞、吟诗作赋，彼此志趣相投，交情颇深，其中嵇康与山涛的情谊更是被传为千古佳话，向来为后世所津津乐道。

嵇康与山涛，曾经相互引为知己，又一度公然决裂，他们的友谊最终以意外方式落幕，可谓是曲折离奇，耐人寻味。而这一切，都要从嵇康的两篇绝交书说起。

（嵇康画像）

曹魏时期，嵇康官拜郎中，调中散大夫，娶曹操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后来司马氏当权，嵇康隐居不仕，屡拒为官。鉴于嵇康的崇高声望，司马昭欲礼聘他为幕府属官，他非但坚辞不受，还跑到河东郡躲了起来，以表决心。

“竹林七贤”大多不慕名利、不喜做官、尤其厌恶司马氏，但嵇康最好的朋友山涛却是个例外。司马师执政时，山涛被举为秀才，累迁尚书吏部郎。后来，山涛调任，便举荐嵇康接替自己的位置。朋友之间相互举荐，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料，嵇康得知此事后，愤然怒作《与山巨源绝交书》，宣布与山涛绝交。（注：山涛，字巨源。）

（山涛画像）

嵇康的这篇《与山巨源绝交书》，洋洋洒洒一千八百多字，除了列出自己有“七不堪”、“二不可”，不适合出仕做官，还直言痛斥山涛之举不合交友之道，不配做他的朋友，甚至唾骂山涛为“已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即吃老鼠腐肉的猫头鹰。言辞辛辣刻薄，把绝交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

收过嵇康绝交书的好友不止山涛一个，还有吕巽（字长悌）。不同的是，写给山涛的绝交书让嵇康名噪一时，而写给吕巽的绝交书却给他招致了杀身之祸。

（嵇康抚琴）

嵇康的好友吕巽和吕安是一对亲兄弟，吕安之妻貌美，吕巽竟起了歹心，迷奸了弟媳。事情败露后，吕安十分愤怒，欲告吕巽，嵇康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劝说吕安隐忍此事以保全门第清誉，吕安因此作罢。

岂料，吕巽因害怕被弟弟报复，竟然恶人先告状，告发吕安不孝。不孝在当时是大罪，吕安因此被捕入狱。嵇康得知后非常自责后悔，不曾想自己的好意竟然害了吕安。于是，嵇康仗义执言，为吕安作证，并且写下了一篇《与吕长悌绝交书》宣布与吕巽绝交。（注：吕巽，字长悌。）

嵇康因为此举彻底激怒了司马昭，再加上素有嫌隙的钟会在旁边煽风点火，司马昭下令将吕安与嵇康双双处死。

（司马昭剧照）

值得玩味的是，嵇康临死前既没有把一双儿女托付给哥哥嵇喜，也没托付给志同道合的好友阮籍，而是托付给了已经绝交的山涛。《晋书·卷四十三·列传第十三》记载，嵇康临刑前对儿子嵇绍说：“巨源在，汝不孤矣。”意思就是：有山涛在，你不会成为孤儿。

更值得玩味的是，山涛果然不负嘱托，最终将嵇康的儿女养大成人，后来，嵇绍在山涛的举荐下，还成为了一代名臣。这就是成语“嵇绍不孤”的由来。

嵇康与山涛，一个忠心于曹魏，一个效力于司马氏，他们实际上只是政见不同，嵇康用最刻薄的语言痛骂山涛，实则是爱之深责之切，同样是写绝交书，对于吕巽，他却不屑评价。在嵇康心中，山涛永远是最值得托付的朋友，而在山涛心中，嵇康永远是最值得怀念的知己。他们的友谊，绝交于江湖，相知于内心。

参考资料：《世说新语》、《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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