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条件世界顶尖的瑞士（也被打了措手不及”｜留学战疫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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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疫情，中国打上半场，世界打下半场，海外华人打全场。”

海外留学生，承载着“海外”与“华人”的双重身份。疫情升级，一边是“建设家乡你不行，千里投毒第一名”的冷嘲热讽。一边是各国抗疫参差不齐所带来的未知与恐惧。夹缝中的海外留学生，在一片不解和误解中，努力寻求着一丝理解。

此前，他们中有人全力筹措物资，为国分忧，尽心尽力；此刻，他们中也依然有人身处他乡，不为国添乱，全心全意。万众抗疫，齐心协力，手足同胞，心手相牵。海外战疫的故事，值得我们去记录；海外留学生的声音，也值得我们去聆听。

过去6天，东方网·纵相新闻推出《留学战疫ing》专栏，连线多个国家的中国留学生，还原海外疫情的真实面貌，侧耳倾听海外游子抗击疫情的心路历程。今天是最后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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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当地时间3月25日晚，瑞士累计确诊新冠肺炎感染病例8836例，累计死亡83例。除中国外，其累计确诊病例位列全球第八。

瑞士，在如今铺天盖地的全球疫情的报道中，似乎并不起眼。但事实上，如果根据世卫组织公布的数据，按感染率来计算，这个人口仅800万的国家，目前在欧洲的疫情严重情况，仅次于意大利，与西班牙相当，也是目前当之无愧的疫情中心之一。

这个被公认为“全球最富裕”的国家，如今正面临着病毒“四面楚歌”的尴尬境地。曾经，瑞士凭借着“中立国”的身份，免受了来自战争的屠戮。而如今，面对新冠病毒这个人类共同的敌人，瑞士如何又将自处？

今天，我们邀请了来自瑞士理诺士国际酒店管理学院的留学生秦羽加，听他口述他在瑞士的抗疫见闻。

写下这段文字时。欧洲近日疫情全面爆发，每日上升人数以千计，法、德、意三国尤甚。而与法德意同时接壤的瑞士，可谓是正处风暴中心。目前（注：发稿时为3月22日），瑞士的累积确诊已经破六千例，仅次于韩国，然而三天前数据才刚破三千。瑞士人口仅800多万，按百万人口感染的比例来算，瑞士在欧洲的疫情严重情况仅次于意大利。

这短短一月的时间里，我亲眼目睹，瑞士，这个无论是一战还是二战期间都未受战火洗劫的国家，在人类共同的敌人面前一点点倒下，未能在这场战“疫”中幸免于难。

我平常阅览的瑞士新闻网站，如今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当前的情况：“非常严峻。”报道里列出的种种数据已经非常明确的显示出——情况绝不容乐观。

瑞士的顶尖医疗条件世界有名。然而，截至3月19日士举国上下最多能提供的1200张重症病床里还剩160张。呼吸机制造的全球龙头企业，瑞士哈美顿医疗公司（Hamilton Medical），因为其自身的德国竞争对手被政策限制出口，它成了少数几家仍能出口呼吸机的欧洲企业。哈美顿选择优先出口意大利。如今，该企业已将产量提升了50%，但根本无法填补世界呼吸机的需求缺口。

更糟糕的是，现如今，瑞士不仅少“矛”还缺“盾”。全国防疫物资紧张让已经“非常严峻”的情况雪上加霜。瑞士几乎不生产口罩、防护服等医疗防护物资，极度依赖进口。商店里的消毒用品也早已被“洗劫一空”，无奈之下，甚至身边有小伙伴想到了用烈酒自制酒精。

瑞士作为一个内陆国家，没有自己的领海，进口难免要经过其他欧盟国家。平常凭着一张申根签证就允许我们到处串门的和气邻居们，在关键时刻也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此前，德国就已经拦截了24万枚送往瑞士的口罩。而另外两位邻居朋友也深陷泥潭，自身难保，法国出台了口罩征用的行政命令，意大利则是早已限制了医疗防护物资的出口。

虽然，欧盟宣布将统一采购并发配医疗物资给成员国，但瑞士作为永久中立国，并没有加入欧盟。现在的瑞士，甚至连战略储备的防护服都没有。我们平民老百姓宅家抗疫，少备一些医疗防护用品还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对那些奔赴在前线的医疗工作者来说，口罩和防护服作为战场上不可或缺的盾，一旦缺少，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长矛之下，任“毒”宰割。

3月16日，瑞士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这也是瑞士首次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之后，联邦委员会将对整个国家进行集中管控，各州不再有相应权力。瑞士甚至动用了军队以保证医疗系统正常运行。政府出台规定，在家办公和上网课，禁止超过五人在公共场合聚集，所有娱乐活动场所关闭，公共私人活动一律禁止。瑞士正值滑雪季，但最热闹的滑雪场也关了，部分火车公交也停运了。瑞士政府正向民众疾呼：“待在家里！”

瑞士广播电视集团 （SRG SSR）权威资讯网站swissinfo上的中文报道：“瑞士目前的情况如何？非常严峻。”

在目睹疫情短时间内的爆发后，当地民众逐渐开始重视新冠病毒肺炎。今天（3月20日）出门买菜时，大家都需排队入场，人与人之间保持一米距离，戴口罩的本地人也越来越多。很多食品货架已售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囤纸现象在这里也有，除此之外，很多当地人在囤酒，不知是欧洲独特的饮酒文化，还是像我们一样无可奈何打算自制酒精消毒液呢？

货架空荡荡，冰箱满当当。

虽然瑞士中国留学生人数不如英美等国庞大，相比起英美回国，特殊时期的机票价格也相对便宜些，但折腾程度“毫不逊色”。直飞没有，不少航空公司停飞，转机至少得转2次，从法德转风险大，从英国泰国转没签证走不通。客观上，离开瑞士已经极其困难。

除了客观因素，我选择留在瑞士也是考虑到了自己学业后的决定。酒店管理是瑞士最出名的专业，大部分瑞士留学生就读的也都是酒店管理学校。我们的专业是三年半制的，其中包括实习一年和半年的服务和厨艺学习，由于转成了网课，那些刚入学仅仅一个月的新生无法再参加线下课程的服务、调酒以及厨房相关的课程，只能遗憾休学半年。

对于可线上教学的课程，学校在建议学生回国的同时，也为回国的学生按照时区安排了不同时段的课表。这是我最后一个非实习学期，比起回国，我还是选择在瑞士家中自行隔离通过网络课程完成学业。不过，这个学期原定6月中结课，学校表示，网课得上到4月30日，至于接下来是什么安排，学期是否会延长，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学校有关不同时区将安排不同课程表的告知邮件）

与此同时，全世界大部分酒店现在都停业了，虽然国内部分酒店已恢复营业，但人力资源部门还尚未复工。学校每学期例行的招聘会为响应政府号召也已停办。我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在这尴尬时期，还得为找工作发愁。

我的生活方面也因疫情受到了一定影响。欧洲人民的观念里，戴口罩就代表生病了，所以当瑞士确诊过千时，戴口罩的人也依旧屈指可数，我和小伙伴在瑞士仅有数十例时就戴上了口罩。二月底去中国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一位当地老太叫我们“Get back to your own country”（回你自己的国家去）。路上还遇到过看我们戴口罩就故意咳嗽的人。我和朋友们都感到诧异又受伤。

当然，友善的人也是有的，上周去Aligro（当地一个超市）时，一个戴口罩的欧洲小姐姐向我们眨眼，会心一笑。当我们正为买不到防护用品发愁时，蒙特勒（华人较多的城市）医疗中心为我们提供了手套和口罩。在这特殊时期，大家团结一致，彼此支援，不少回国的朋友也把她们囤的食物和消毒用品留给了留守瑞士的我们。

另外，这场疫情里，我注意到国内有多语种甚至多方言的防疫宣传。而瑞士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罗曼什语四种官方语言，外国移民占人口20%，在欧洲移民国中位居榜首。如何将疫情资讯有效传达给不同语种的所有居民，显得更加至关重要。

这里的传统电视广播涵盖四种官方语言，瑞士广播电视集团 （SRG SSR）的权威资讯网站swissinfo则提供多达10种语言的报道。虽然网站上并非每一篇文章都有10种语言的版本，但凡有关疫情的报道，几乎每一篇都是10种语言一种不缺。中文的翻译水平也相当高，甚至还分简体字与繁体字两种版本。信息全面的多语种报道也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准确及时地了解到疫情的最新消息。而我位于法语区的学校发送邮件则先法语，后英语，内容也十分详尽。

这次疫情将瑞士这个有着世界顶尖医疗条件的国家也打了个措手不及。瑞士知名伦理教授Alberto Bondolfi 在采访里说：“我很肯定，瑞士是一个团结一致的社会”。但目前形势来看，对瑞士这个国土面积并不大的内陆国家来说，要抗疫成功，内部团结是一，但也势必少不了他国援助。我也很肯定，当大家联起手来，一同面对病毒，就定能打败这个人类共同的敌人，打赢这场硬仗。

最后，愿疫情尽早平息，望大家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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