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正宗的烟台苹果 如果你吃过三种以上（你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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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土生土长的栖霞人，毫不夸张地说，是吃苹果长大的，并不过分。前段时间，从老家回来的时候，亲戚给了我两箱老品种的苹果，其中一箱，说是小国光。回来后，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用衣角擦了擦就吃了起来。正所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全然不是我记忆中，小国光苹果的味道了。

前几天，在翻找自己以前的旧作时，偶然发现了十多年前，我写的一篇关于老品种苹果的文章。回忆的闸门一打开，顿时，如同滚滚的波涛，澎湃着，嘶吼着，汹涌而来，一霎时，我居然不能自已了。

想起写这篇文字，是在十多年前。那时候，家父还健在。因为某些细节，记忆阻滞了，下意识地操起电话，打给父亲，向父亲请教，落实一些在我的印象中，渐已模糊了的内容。实际上，扩大化来说，这篇文字的署名权，理应有家父的名字。阴阳两隔四年了，纵使相逢应不识，已是黄昏独自愁。节选这篇文字于此，遥寄于对家父的思念。

每每听到，别人对烟台苹果的誉美之词，心底里就会泛起一丝的暗喜，你们能吃到的烟台苹果，那算什么东西啊。我们本地人，根本不屑于吃这种表光诱人，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苹果。即使是现在，在我们果农的家里，自己吃的，大多都是不套袋的，表面光泽看起来暗淡无光，但是吃起来，酸甜可口，却能直击味蕾。这才是算是真正的烟台苹果。当然，即使是烟台本地的城里人，能吃到这种苹果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更不消说，那些名字你可能都没有听说过，种类丰富的苹果了。

老家在栖霞，一个位于三面环山的山沟里，不大不小的村庄。村里的农田，多是环山的梯田。好像从我记事起，村里约摸三分之一的土地，栽种的都是苹果树。我们村的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有水质和土壤，毋庸置疑，都是最适宜苹果树生长的所在。从我们这里嫁到北面，包括中桥臧家庄一带的女儿，自己家的苹果，年年都是一个不剩，统统卖掉的。然后，再开着三轮车回娘家，拉几筐苹果回家，留作自己吃。在我小的时候，苹果的种类很丰富，不象现在，一提到苹果，人们想到的就是红富士，几乎没有别的选择。打开思绪的大门，怀念一下留存于我的记忆之中的那些老苹果吧。

小国光。以前，小国光是我们村苹果最主要的品种。小国光个头不大，扁圆形，口味酸甜适中，是烟台苹果的最主要代表。

青香椒。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这样写，反正，老家人的叫法都是这样的。青香椒个头大，成熟后的苹果，呈淡绿色，稍作搁置一段时间，便会开始泛出淡黄。吃起来，脆生可口，回味香甜。小时候，我们家院子里，就有一棵青香椒树。在集体时期，每年这棵果树，还能够给我们家带来一定的收益。青香椒也是烟台苹果的主要品种。

红香椒。和青香椒的外形是一样的，只是成熟后的红香椒，外表有一层淡淡的红色，和青香椒一样的脆生，但是口感比青香椒要甜一点，耐储存性要差一些。

柳玉。在我们那里，别的村庄都没有这个品种，所以，柳玉也算做是我们村的特产。据来我们村收苹果的南方人说，这种苹果，在南方被称作“鸡冠”，源于成熟后的苹果，外表的颜色如鸡冠一般鲜艳。对于柳玉，我怀有深厚的感情。落实生产责任制后，集体的果园开始分配到户。我家分到了村里最好的一片柳玉树，从那时起，我家原本有点困顿的境遇，才算逐渐好转起来。刚摘下来的柳玉，酸中带甜，酸味浓烈，放一段时间后，苹果的外表，红如冠玉，分外娇艳。吃起来，口感稍稍有点面，酸甜适中，恰当好处。

红玉。顾名思义，成熟后的红玉苹果，整个表面都是鲜艳的红。在我看来，红玉是外观最漂亮的一种苹果了。可惜，这种苹果的口味比较酸，刚摘下来的时候，一般人吃起来，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品种的苹果，数量并不多，虽然好看，可是，当时我们那里的苹果，都是以南方市场为主要的销售对象，这种苹果，明显不适合南方人的口味，所以，种植的数量也不多。

印度青。从外表看，印度青几乎和青香椒一模一样，所以，在数量少的时候，都是掺杂在青香椒堆里，一起出售的。印度青的果树很稀少，可是，这却是最甜的一个苹果品种了。最甜的印度青是什么样子呢？咬一口，宛如在咀嚼蔗糖。尤其是那些刚泛出糖汁的印度青，清香袭人的甜，没有强烈的侵略性，确是润物细无声的，潜入到口腔中每一个味蕾，然后，迅速扩散到脸颊，咽喉，腹部，乃至于周身每一处肌理，无一寸不是香甜的。此生至今，再也没有吃过，任何可以与印度青相提并论的水果。实在是怀念。

金帅。这是个独一无二的苹果品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沾染红色。成熟后的苹果，都是黄澄澄的，口感脆生，稍有糯味。搁置一两个月后，便变得香软可口，特别适合老人小孩食用。这也是个不多见的，至今仍有残存的品种，偶尔还能够在市场上，看到有人出售，当然，数量也不是太多，至于口味，没有了别的品种果树的授粉，已经差得太多了。

大国光。大国光的个头要比小国光大，果型看起来差不多。可是，吃起来的口味，明显比不上小国光，缺少了小国光最接地气的那种酸甜。

花皮。花皮是个稀少的品种。外皮坚硬，需要一口好牙才能咬得动，口感也一般，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村的这种果树，数量也不多。

金星。说实话，只记得这种苹果特别甜，个头不算太大，至于外形的样子，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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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在集体时期，生产队的苹果品种。那时候，我们村分成了四个生产队，每个队都有自己的果林。一个山坡的果树，也就几个人管理。其实所谓管理，也不过就是剪剪树，打打药，摘苹果的时候，运往南方的大货车，直接就开到地头。苹果从树上摘下来，有人再按照果形的大小分出等级，分别放在能盛装近百斤苹果的苹果筐里，放上一层蒲草，封上盖子，浩浩荡荡地就拉到南方去了！

后来，苹果林都分产到户了，也开始陆续有一些新品种引进，什么“世界一号”，“乔那金”，“嘎拉”，“红富士”，都是在这个时期引进的。到现在，也只剩下后两者还在栽种。“红富士”至不必说了，“嘎拉”是一个早熟的品种，大约在割麦子的时候就开始摘了，因为成熟的早，在农民的眼里，还是能够早早见点现钱，所以，也还是有不少的栽种。

满山的红富士，等到春天开花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弥漫在花香里。单一的品种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劣势来了。以前的果园，从来就没有整块地，都是一个品种的果树。道理也很简单，苹果开花的时候是需要授粉的，而果树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授粉的，需要别的品种果树的花粉。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种类的果树的原因。现在呢？没有了自然授粉，果农们只能采用人工授粉的方法，不仅大大增加了劳动量，而且，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可能也不太适宜于苹果的质量吧？这是我的猜测！

现在，我们村的土地已经很少有种粮食的了！偶尔种点花生，也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家的食用。苹果便成了各家各户，父老乡亲主要的经济支柱。原来品种丰富的果树，陆续都被嫁接改造成了红富士。所以，以前那些品种的苹果，几乎都已经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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