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传教士记载的中医诊疗案例证明 中医是医术（不是骗术或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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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清末西学东渐以来，中医遭到严重质疑，梁启超、鲁迅、傅斯年、胡适等文化大师也对中医持批判态度。到现代，甚至连中医到底是不是一种医术都受到怀疑，有些学者指责中医是巫术和骗术，根本不能治病。这种观点既偏激也不公允，事实上，在现代医学诞生以前，中医是非常有效的医术。如果现代人认为，中国古人关于中医的疗效记载虚妄夸张，纯属敝帚自珍，那么，当时在华西方人的记载，来自第三方立场，应该是比较客观的。

葡萄牙传教士曾德昭明末时来到中国，并在中国生活了多年，还蹲过监狱，在监狱中，他曾亲眼目睹了一个中医成功救治危重患者的例子：

“我要谈一位神父在南京城监狱里生病的事。他一开始生病，便马上派人请来一位医生，但发现他的药方无效，又去请另一位。第二位医生的药仍无效果，病越发严重，基督徒们再派人去请一位更有名望的医生，医生尽管很不愿意去那种地方，但在恳请之下他仍然去看那个病人。他摸病人的脉搏，作了一般的观察，检查了病人的胸部，发现上面布满斑点，他得了麻疹。于是，医生立即开了三副药，一副病人早晨服，第二副午后一个时辰服(这是一种丸药，使病人上了四次厕所)，晚上服第三剂。病情仍严重，神父到晚间已经到了不能言语的地步，都认为他要死了，但他熬到了早晨，突然很快好转。等到医生再次来诊脉时，发现他已不再发烧，于是告诉他病已治愈，只需节制饮食，以待恢复体力，情况就是这样，不久神父完全好了。

他们不禁止病人喝水，但要喝烧开的水，或者是茶，不许病人多吃，如果病人饥饿，可以进食一点清淡饮食，如不饿，也不强迫病人进食，因为他们说，身体有病，胃就不能很好行使它的功能，这时多吃东西对健康有害无益。医生诊疗后马上得到一笔适当的报酬，但他不再去看病，除非请他去看，这使病人可以视情况改换医生，另请高明；他们通常都这样做，如果到第三天或第四天服药无效的话。”

曾德昭记载的这个病例说明，中医肯定是可以治疗疾病，挽救生命的医术，不是什么巫术，行医也绝不是行骗。但这个事例也反映出，即使在中医兴盛的明朝，中医师的水平就参差不齐，既有高手，也有庸医。而在中医衰败的当下，高明的中医师更是凤毛麟角了，这也是人们怀疑中医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么中医里面有没有虚伪玄幻的成分呢？有没有人利用中医来行骗呢？应该也是有的。中国文化中有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叫做附会，所谓附会，就是“谓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通俗讲就是把不相关的事说成相关，把没有某种意义的事说成有某种意义。本来很简单的人和事被人一附会就变得复杂而神秘，最终完全偏离事实。

在中国武术中，一记普通的直拳被描写成“黑虎掏心”，一个简单的跳跃被形容为“旱地拔葱”，还有什么“神龙摆尾“、”白鹤亮翅“。旁人看了会觉得中国武术鬼神莫测，威力无比，这种附会误导了人们的武术的正确理解和认识，是很有害的。

在诗词文章中，附会更是无处不在。唐伯虎有一首《登山》诗，诗曰：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

看了这首诗，人们以为唐伯虎登临了哪座名山的险峻高峰，这座山高耸入云，好像伸手就能触摸到太阳，用来形容珠穆朗玛峰也不为过。可事实上唐大才子登上的是苏州郊外一座三十米高的土丘。如果人们因为读了他的诗千里迢迢慕名而往，必然大失所望，要是再花高价买了门票，非大呼上当不可。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唐伯虎的诗中，唐诗宋词中也不少见。

附会不仅在武术和诗文中存在，在中医里也是普遍现象，什么“悬丝诊脉”，“返老还童”、“起死回生”等神乎其技的说法流传广泛，古往今来，一直有人以这种手段营造中医的神秘色彩，并借此骗取钱财。

但是，正如人们并没有因为这种附会现象的存在而否定中国武术和中国诗词一样，也不能因此全盘否定中医。在人们的文化和认知水平远高于古代的今天，以科学思维对中医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重新认识，才是应有的正确态度。

曾德昭记载的这则中医治病事例发生在十七世纪中期，且不论西方同期医疗水平如何，从一个多世纪后，美国医生对其国父华盛顿提供的医疗救治中，就能一窥美国十八世纪时的医疗技术状况。

1797年3月4日，华盛顿从开国总统位置上卸任后，回到老家弗吉尼亚的弗农山庄，正式归隐田园。这种田园生活虽然是快乐的，却也并不轻松，因为这个庄园很大，包括了五个农场，里面饲养了八百多头牲畜，还有三百个奴隶需要管理。仅仅料理这个大庄园就已经够累了，可是每天还有一大批前来拜访他的各界人士等着他接见，而华盛顿对这些慕名而来的访客总是热情接待，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所以华盛顿退休后的生活仍然是很劳神费力的。

他1799年12月12日，华盛顿冒雨在庄园里劳作了一整天，衣服都淋湿了。晚上回到府邸时，他被告知有个客人已经等待了许久。为了不失礼，华盛顿没有顾得上更衣就匆匆赶到客厅与访客见面，他请客人共进晚餐，他们在餐桌上的谈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由于潮湿的衣服一直捂在身上，华盛顿着凉了，有点感冒。虽然他当时已经是个67岁的老人了，但身体一向强健硬朗，他曾得过天花、肺结核、痢疾这些在当时非常致命的疾病，可是他的都挺过来了，所以他对感冒这种小恙并不在乎。

第二天，气温降至零下20多度，可是华盛顿并没有休息，他冒着严寒，踩着没过脚踝的的积雪，继续在庄园里忙碌。当他像往常一样渡过了繁忙的一天后，到了晚上，他的感冒症状加重了，咽喉肿痛得厉害，华盛顿觉得他需要治疗，于是他让秘书托比亚斯·李尔去请医生。

华盛顿生病的消息很快传开，美国医疗界十分重视，第二天，由华盛顿的好友，美国陆军总医师詹姆斯·克拉克博士领衔的医疗团队就赶到了华盛顿府中。

、医生们诊断病情后，就开始为华盛顿治疗，他们首先采用了阿拉伯和欧洲常用的放血疗法，但是经过三次放血以后，华盛顿的感冒病情并没有好转，到了下午，医生们决定继续放血。到晚上11时30分左右，华盛顿已被放掉2300毫升血液，几乎是他体内血液的40%，大量失血使华盛顿面如死灰，虚弱不堪。

见放血疗法没有起效，另一个医生给华盛顿用了一种当时的化学新药氯化亚汞，但华盛顿服用后，开始剧烈腹泻。很快，这剂虎狼药使本已十分虚弱的华盛顿变得奄奄一息了。

眼看新药也不起作用，医生们又回归传统疗法，为了让华盛顿排出体内毒素，又一位医生给他施行灌肠，另外还设法给他催吐，当时的催吐药物都是用最恶心的肮脏材料制成的，这位医生给华盛顿服用的催吐剂就是牙缝里剔下的牙垢，华盛顿服下后顿时吐得翻江倒海，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然后，克拉克博士为了缓解华盛顿咽喉中的不适，便在他喉头涂抹了一种他配置的药粉，其中包括薄荷、石灰等成分，然而不幸的是，石灰灼伤了华盛顿的咽喉黏膜，于是博士又将蜂蜜、黄油和醋调制的糖浆灌入华盛顿的喉咙来修复创面。

医生们“蒙古大夫”式的治疗持续了十二个小时后，华盛顿进入了弥留状态，自知大限将至的他艰难地对克拉克博士说：“医生，我觉得可能不行了......”随后，他召来秘书和家人交代了后事 。

然而，一生多次从病魔手中逃脱的华盛顿，这次似乎也未完全绝望，他仍希望有奇迹发生，因此他嘱咐，在他咽气后不要马上下葬，先停放三天。

1799年12月14日晚上10左右，华盛顿停止了呼吸，这天，离新世纪只差一周。

华盛顿去世数小时后，威廉·索顿医生赶到了弗农山庄，他诊视后，并不认为华盛顿已经死亡，表示有信心让他醒来。他对华盛顿的亲属公布了他的救治方案：他将先通过人工呼吸的办法来恢复华盛顿的呼吸，具体做法是用一个管子插入华盛顿的肺部，然后从外面朝肺里吹气。由于华盛顿失血严重，所以要给他输血，但索顿医生并没有要求匹配血型，也没有要求使用人血，而是打算将羊血输入华盛顿的血管。当然，在做这些操作前，先要使华盛顿已经僵硬的躯体软化，所以要将他放入水池中浸泡。可是他的方案被华盛顿的家属们拒绝了，他们不愿意看到这个老人在死后再遭折腾，希望他能平静地入土。

从中医和西医这两个诊疗案例来看，至少到十八世纪末，西医的医疗技术还不如中医，如果说中医是骗人的巫术，那当时的西医又是什么呢？

对中医的一个重要质疑是指责其不科学，完全凭经验施治，没有科学理论依据。其实，这种指责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中医事实上是一种科学，是以一种以归纳总结经验为研究手段的科学，只是与当今以演绎推理方式来探究事物本源的西方现代科学不同而已。而在西方，前一种科学也是存在的，比如达尔文的《进化论》 也是建立在归纳研究基础上的，如果将《进化论》奉为经典科学，却又否定中医的科学性，这岂非双重标准？

当然，肯定中医的科学性，也并不是要否认其中包含的不科学因素，然而，更不能因为这些不科学因素的存在就否认中医是一种可以医治疾病的科学，甚至将其指为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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